第一百三十六章 君之肇始
接连几天的大雨之后,天空终于放晴了,笼罩着苍穹的阴霾散去,天空有变得澄澈起来,灿烂的阳光照在青色的街道上,大街上又变得热闹起来,行人也心情大好。
朝廷对祁尊宇的审判在五月初八已定,最终处以车裂刑,并定于今日执刑,地点定于东城青龙门前。
青龙门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,这里足以容纳万人。监刑官下令,此车裂刑不禁围观,帝都内从不缺乏好事者,前来围观的人群就有上万人。
快到正午的时候,太阳渐渐高照,南钟骑着骏马走到了广场,祁尊宇被铁索捆着拖在马后。南钟身着一身白色锦衣,骑着马走到了一座石台上,祁尊宇的身体不断与坎坷的石阶碰撞,头破血流。
两名大汉将祁尊宇锁在了十字形的青铜铸架上,祁尊宇低着头,满脸的血顺着脸颊流在囚衣上。
南钟牵马绕着青铜铸架走了一圈,低沉的声音传进祁尊宇的耳朵,“放心吧,黄泉路上会有人陪伴你的。”
祁尊宇睁开眼睛,看了看台下围观他的人群,那一张张陌生却又带着兴奋的脸,他艰难地抬起头,觉得阳光像利剑一般刺眼。他远望着观礼台上的达官贵人,又看了看正东面高座上的监刑官。
一队军士来到广场中,中间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,当祁尊宇的视线落在女孩身上的时候,全身的血都似乎都冻结了。
被军士押着的女孩正是小青。当祁尊宇的视线落在小青身上的时候,小青也转过身,往祁尊宇这里看来。
祁尊宇低下了头,心里很害怕小青看到他这副模样。
“祁尊宇哥哥!”小青冲着祁尊宇呼唤,想要挣脱铁索跑向他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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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军士一脚狠狠踢在小青身上,小青一个趔趄,摔倒在地,她坚持着站了起来,跌跌撞撞跑向祁尊宇,却又被一名军士踹到在地上。
祁尊宇愤怒地看着那名军士,愤怒地嘶吼着,嘴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。
南钟忽然骑马到小青身旁,抓住捆着小青的锁链,兜着马走向祁尊宇,小青摇摇晃晃地跟着后面。南钟来到了刑台上,看着祁尊宇发出阴冷的笑声,“你我好歹是同窗,现在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缠绵一会儿。”
祁尊宇抬起头,用极其寒冷地眼神看了南钟一眼。
“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。”南钟一巴掌狠狠扇在祁尊宇的脸庞上,他骑在骏马上,以倨傲的眼神冷冷地看着祁尊宇。
“不要!不要再打了!”小青扑在祁尊宇身上,脸颊紧紧贴着祁尊宇的胸膛上。
“也对,打你脏了我的手!”南钟取出一块手帕擦拭手中,然后将手掌扔在祁尊宇的脸上。
小青不停啜泣着,用柔软的手掌抚摸祁尊宇的脸颊,满是血渍的脸颊。
“祁尊宇哥哥。”小青的声音都有些沙哑,手指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脸颊上的伤口。
祁尊宇默默低下了头,眼帘也垂了下去,他不敢看着小青,落魄到如此地步,还有什么脸面见她。
“不管有什么,小青都会陪着你的。”小青握住了祁尊宇的手,一只脏兮兮的手。
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柔软,祁尊宇忍不住哭了,泪水沿着满是血迹的脸颊流动,他在心里狠狠地发誓,如果这次能活下来,以后决不会让人欺负小青,绝对不会!
“肃静!”高座上的监刑官站了起来,高声道,“犯人小青,协助重犯逃亡,罪无可恕,处以车碾刑。”他看看了一旁的日晷,“午时已到,执刑!”
两名军士将小青拖下石台,祁尊宇想用力握住小青的手,可两只紧握的手还是被官兵拉开。小青被铁链锁在广场中央,一辆庞大的铁车缓缓驶来,沉重的铁轮有半丈之高,铁轮所过之处青色石板都被碾碎。
小青浑身都被锁着铁链,她坐在青色石板,呆呆地看着朝她驶来的铁轮。
祁尊宇发出沙哑的叫声,撕心裂肺。他拼了命地挣扎,铁链上的倒刺深深刺入皮肤里,却似乎感觉不到痛。
小青忽然扭过头,不在顾即将将她碾成肉泥的铁轮,而是看着石台上疯狂挣扎的祁尊宇,淡淡地笑了笑。
祁尊宇呆呆地看着小青,心里的绝望像大海一般席卷而来,他什么都干不了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青死去,小青轻轻动了动嘴唇,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他听不到任何她的声音,但心里又明白她在说什么。
“再见了,祁尊宇哥哥。”小青默默闭上了眼睛,泪水不停地从眼帘中漫出,脸上却带着微笑。
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她了,他要让她听到他高呼她的名字。他张大了嘴,让肺里吸足了气,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喉咙里,然后一口气喊出来,“小——青——!”
“叮!”一枚青铜指环掉到了地上。
祁尊宇看着地上的青铜指环,脑中忽然想起了什么,拼了命地大喊:“鼎焚未灭,青铜尚在!”
这个时候,天地都寂静了一瞬,一名白衣少年忽然凭空出现,轻盈地落在了石台上,白衣上纹饰着红色的枫叶。他走到青铜铸架旁,用紫色的眼瞳看着祁尊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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