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匪成仙

第二十章 天南地北

  东海渔村位于东胜神洲东海之滨,挟远山,踞东陵,碧海蓝天,渔舟唱晚,乃是一片青山绿水,灵气汇集之地。

  渔村生有四景,均是玉彻天成,鬼斧神工,名气更是响彻古今,分别是碧波逐浪,仙境楼阁,天落苍穹,海中明月。

  自古以来,东海大浪不断,每每九月季节,洋流朝内,海风拂面,大洋之上有层层涟漪自远方澎湃而来,若帆布席卷,又若麦浪连环,风景美不胜收,唤作碧波逐浪。

  而秋冬交际,潮音退去,雾分江河,海面之上朦胧一片,渔村被大雾所笼罩,只有后山的一处楼阁在云雨缭绕中若隐若现,是称仙境楼阁。

  日出时分,天地浑然一气,海水天际有初阳升起,红透的暖光照射大地,柔霞四处洋溢,若蛋黄一分天水,又若明月出滤波,称之海中明月。

  日落时分,沙鸥翔集,玉盘斜挂高空,落霞孤鹜携手,长天秋水一色,远远望去,波光涌现,次鳞漏肚,难分天水,是称天落苍穹。

  “蓬莱玉女舞九天,刀光剑影蛟龙腾”

  “红尘万丈仙下世,骊宫高出入青云”

  古来,无数仙神传说在这片东海之滨广为流传。

  凡人羡那仙神鬼怪有飞天遁地,排山倒海之能,无数文人墨客也苦苦追寻那飘渺仙音,只是仙凡有别,那等不世仙人的风采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领略,于是不知多少骚客迁人徘徊于此,郁郁而终,留下了“海客谈瀛洲,烟涛微茫信难求”的人生大憾。

  红尘弹指,刹那芳华,不知多少岁月早已匆匆而去,昔日仙影早已随着古人的脚步消失在了人们的心中,无数的传说也埋在了这片无底的汪洋之下。

  多少年了,谁也说不清,只知道东海边昔日的小槐树,如今已经遮盖了半片蓝天,苍老的虬根如蛟龙般蜿蜒在海滩之上,那是旧人种的树,四季常青,枝头的明月依旧,昔日的人却早已被淡忘在了历史长河中。

  此刻,位于渔村的后山之上,一株遮天蔽地的老槐树耸立云霄,落影生潮,而树梢边外,一高空楼阁在黑夜中如虎盘踞,通明的灯火自楼阁中腾出,远远望去,重楼玉宇,若仙宫隐现。

  楼阁不大,不过三层,均是红柱金瓦,大门之上立有一个牌匾,红流水般的痕迹写着四个大字:宗族伺堂

  这里俨然是渔村的祭祖之地,楼中香台林立,两边烛光摇曳,高堂之上立有上百灵位,其中最高处却是竖着七道神牌,正是供奉着渔村最初的七位祖上。

  而在伺堂的不远处,一处老槐树的树荫之下,不过毅然立有几栋屋舍,亦是红柱金瓦,与那伺堂成犄角之势而落地。

  这里的地势比宗族伺堂略微偏低,脚下乃是一条布满青苔的石梯,延绵之渔村之中,一路上长年有灯火闪烁,倒也不是很幽静。

  此时,一道人影蓦然出现在石梯的下方,正徐步向宗族伺堂所在的方向走来。

  这人影有些瘦弱,一身长袍加身,脚步也不快不慢,不过行走之间似乎有些忐忑,不断环目四顾,最后竟嗖一声急速跑了上去,头也不回地便扎入了伺堂旁的一个屋舍之中。

  屋舍旁,两道架起的火盆在空气中燃烧,略有些刺激的烟味弥漫在附近,而那大门前正坐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,一胖一廋,此刻正盘于地上闭目养神,而闻到脚步声后眸子霍然睁开。

  顿时四道犀利的寒芒自两人眼中射出,当即又若两只深渊巨龙缓缓苏醒了过来。

  这两人一人名为天南,一人名为地北,乃是早已不闻世事的苦修之人,两人原来的名字年轻一辈根本无从得知,只是知晓两人长年镇守宗族伺堂早已数十年,在吴草生尚年幼之时便已然静坐在此地。

  据悉,两人并非渔村的原住居民,乃是姬家的第四代先祖行走江湖时候带回渔村的,传闻中乃是姬家第四代老祖的一对仆人,而那天南地北则是两人的名号,至于其修为哪怕是渔村中老一辈人都不得而知。

  两位老人一直以姬家仆人自居,自姬家第四代老祖过世之后便长住此地。

  赵小仙曾在年幼时听闻赵五爷说过两人的过去,传言说两人乃是昔日名震东海的一对亲兄弟,一个使刀,一个使剑,在昔日的江湖之上少有敌手。

  然在一次落难之际被姬家那位祖上所救,而后入主渔村,成为了渔村的一份子,只是数十年销声匿迹,在东海闯下的身后名也已淡去,而其真实的年纪据悉早已过百。

  “赵家的小子,是你!”两人见到来人顿时寒芒散去,而后其中微胖的一人沉声开口。

  “两位前辈,我给你们送饭来了!”来人在灯光下露出清晰的面孔,俨然正是赵小仙,而其手中正提着一个飘着饭香的竹篮。

  方才开口的那位老人外号唤作天南,此刻应声站起了身来,双手不禁搓了搓,开口道:“哦,这次可送有酒?”

  赵小仙会心一笑,道:“有,有酒,还有一只叫花鸡!”,说罢,几个大步朝两人走去,而后又松下竹篮,打开里头的饭盒,一阵迷人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。

  天南老人提起竹篮的酒壶,用鼻子闻了闻后眉头一挑,而后又将那酒壶朝那名为地北的老者面前晃了晃,最后才望向赵小仙,试探着问道:“醉仙酿?不对,是有几分醉仙酿的气味,不过瞎子死后这玩意稀罕得很,是你酿的吧?”

  一语被戳中,赵小仙不禁尴尬地笑了笑,真正的醉仙酿早已随着老瞎子的离去埋进了黄土了,赵老爷子嗜酒如命又怎么又留有“存货”。那日在卧龙岗吴草生也是喝着这个酒,不过他似乎没喝出来,这玩意却是他自己酿制的,早年他时常奔跑赵李两家,将老瞎子的一些“手艺”都学了个遍,就是不知道学了几分本事。

  “不错不错,确实有点久违的味道!”

  天南老人品了一小口,凸起的小肚子颤了颤,脸色露出沉迷之色,而后砸了砸嘴竟将整壶往嘴里倒去。

  “就是这感觉,爽!”

  比起略瘦的老者,天南老人显然有点话唠,半壶酒下肚,老人啧啧有声,脸色洋溢着许些红晕,不过眸子中妙不可言的光芒四处透射,俨然这酒十分合他口味。

  只见天南老人轻轻一瞥了旁边那个略瘦的老者,伸手就是撕下一大鸡腿往自己嘴里送去,而后又欲将提起酒壶往口中灌下。

正在加载更多

目录(N章)公告
N正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