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颜

016 (下)

  “这是哪里?”

  君胜一看眼前的景象,有点不知所措。

 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?两层的小楼上挂着耀眼的灯笼,还有无数的女人拿着一条手绢摇来摇去,遍体穿着略带透明的沙质的衣服,在夜晚的诅咒下有着别样的诱惑,难怪着有许多男人聚在楼前,那种放着晚上黄鼠狼看着鸡时那种欣喜与畅快的色光。

  君胜看了看身旁的男人,豁然开朗,却沉下气,有些生气的说。

  “媚儿,我们绕道走吧,这里太危险了。”

  “可是这里就是我说的目的地呀。”我俏皮地冲君胜笑笑。

  可是君胜的麦黄色的脸却更黑了,我不知道是黑夜的掩映下的特有的颜色,还是君胜真的生气了。

  “媚儿,这里是花街,花街,你知道不。这里不是一个好女孩该来的地方,走,快跟哥哥回去。不然小心我家法处置。”还家法哩,爹爹的家法就是让我跪灵堂,现在家都毁了,你上哪去找个灵堂让我跪?

  我拉拉君胜的衣袖,小心地他说。

  “走,快进去,这里可是这个小镇的新的青楼,名号叫‘未央居’如果晚了,人满了,我们可是想进去也进去不了。”

  当然只有这样骗君胜了,看看他那模样,让封建思想把脑子都给弄坏了,让他出来休息休息也是可以的,顺便我来拿钱呀,不是钱不够用了吗?

  “不要,我们回去。”

  好大的劲,我看着君胜,他好像真的生气了,这怎么办?他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凶过?

  “这位恩客,你在这里拉拉扯扯的,可是影响我们的生意呀。再加上,恩客的年纪恐怕不满十岁吧,还是等几年再来吧,虽然你长得挺好看的。”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人走了过来,这人是谁?为什么我不认识?

  她满脸浓妆艳抹的,那种劣等的胭脂的味道扑面而来,好难受呀!

  “不用你说,我也不会来的,媚儿,跟我回去。”

  看我一动不动,君胜又猛地一拉我,我禁不住踉跄了一下,猛然摔倒在地。君胜也吓呆了,从来都是我整他的份,今天他却把我弄得摔倒了,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。

  又是一阵清香的气息传来。一股疾风一样的感觉,只见一只纤纤细手朝君胜打了过去。

  我忙叫道:“住手呀!”

  我这一叫,君胜回过神,一把躲开了那只手,向一旁闪去。只见那手又向君胜袭去,武力之深厚,根本不是君胜这个被入江湖的菜鸟所能比的。

  “阴霞,住手呀。”那绿衣女子身边的粉红装的女子听我这么说,再加上我那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,不满地住手了。

  “我警告你,这里是姑奶奶我的地盘,想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家媚儿,你看来是想找死了。”

  明明是一个清丽佳人,却把自己画得跟唱戏的有得一拼。

  我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,忙解释着误会。“阴霞,他是我的同胞哥哥,我跟你讲过的。”

  君胜一看我和阴霞认识,一下子不高兴了。“媚儿,你怎么会认识烟花之地的女子?”

  真是顽固派的人呀。

  “君胜,青楼女子又如何,她们一样是人,一样是有着尊严的人,她们只是被这个社会逼迫才会进入青楼,你以为每个青楼女子愿意人尽可夫呀!”

  君胜不是不讲理之人,只是初到青楼,再加上历来所接受的思想让他不得不有着这样的行为。

  “算了,在外面这样吵,可是会把今天我的生意给弄坏的,我们还是进去再说。”阴霞一看周围越聚聚多的人,凌厉的眼睛朝四周一望,马上人群自动散开,这个女人真是不光对我凶,对其它人也是,一点都没有做为女人的自觉性。

  君胜也看了看周围的人群,兴许是很不自在,于是在此绿衣女子的带领下进了‘未央居’,想到这个‘未央居’的名字还是我取得的,未央是没有终结的意思,而在我的理解上便是财源广进,没有穷尽。

  而‘未央’二字最早见于《诗经;小雅》之《庭燎》诗中:“夜如何其?夜未央。庭燎之光。君子至止,莺声将将。夜如何其?夜未艾。庭燎哲哲。君子至止,莺声哕哕。夜如何其?夜乡晨。庭燎有辉。君子至止,言观其放。”

  而汉宫更有“长乐未央”宫,永远快乐,没有穷尽。即使堕入青楼又如何,但一定要快乐。

  记得当时我取此名时,阴郁霞那闪光的眼很是不屑。

  她说我干吗把一个青楼的名字取得如此幽雅,那诗人才子伪君子倒是有了说法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饭馆呢。青楼青楼不有点胭脂气那怎么行。

  我就笑她说那好呀,如你所说,给那些姐姐们都取得什么艺名呀“水仙”“红梅”“兰花”的,你还真当这青楼是卖花的呀?

  阴霞就笑了说女子都如一朵花,难道青楼不是采花地。

  我当时狠狠地敲了敲她的头,你个丫的,懂什么,我这叫创新这叫新颖,让男人都来,但是我们也要保障那些姐姐们的权益,所以呢还要来个‘未央居’十大条例,这是经营理念,你是不懂的。

  每次我说阴霞不懂时,阴霞总会生气。

  实际上她也算是一个才女,学东西极快,当初救她时,我也没想到她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。

  而且明明是一个清丽佳人,却总喜欢把自己的脸当画来涂,看不出本来的样子,而足足让外人觉得她是一个二三十岁的人,实际上她也只不过比我大四岁而已。有时候,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。

  “各位恩客,你们今晚一定要玩得尽兴呀,梅姨我就不奉陪了,水仙,红梅,兰花,快点下来接客人呀!”好个阴霞,刚刚明明是凌厉的样子,一样子又变为老鸨特有的样子,她变得可真快。

  君胜想必也发觉了这一点,敲敲地问我:“她真是老鸨?”

  难道她的粉比其它的女子画得都浓,不知是涂了四层还是五层的女人在君胜眼里不像老鸨,从来没有人怀疑过阴霞的年龄,连楼里的姑娘也叫她是姨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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