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九龙岗（三）江楼醉吹萧
“小月儿天性顽劣，误闯落雨轩，承蒙无涯公子照顾，多有叨扰，江某代其父母在此表示歉意，同时明日便是我二人的大喜之日，今日我来便是邀请无涯公子赴宴。”江离脸色冷峻，说话却是滴水不漏。
“什么小月儿？”陆天涯疑惑的声音响起。
“正是阁下身后之人，她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苏小月，不过月儿生性顽皮跳脱，假扮侍女混入落雨轩，给阁下添了不少麻烦，还请见谅。”江离一脸宠溺的说到。
“月儿。”陆天涯叫道。
无人应声。
陆天涯坐起身，又叫了一声：“初夏。”
“公子，我在。”
初夏应声，将手中的折扇递给陆天涯。
陆天涯摇着那柄写着“天下无双”的扇子站了起来，眼光扫视了一眼江离身后的二十名侍卫，和远处挤在画廊里，五百个目光冰冷，死死的盯着他的家丁，舔了舔嘴角道：“欲加之罪，何患无辞？若你带着这么多狗来，是想找我这个外来人立威的话，我希望后果自付。”
江离大怒，眼中闪烁着寒光。
“我大婚在即，不易见血，希望公子能明辨利害。”江离拂袖，怒然道。“不然……”
“外来人，杀！”
“杀！”
“剥皮抽骨，火烧！”
……
江离带来的家丁在远处大声叫嚷，企图慑住陆天涯。那二十名侍卫虽然人未动，但也暗中释放出自己的气息，那是从尸体堆里爬过，带着血腥的气息。
“刚才我叫你开门的时候告诉他们的话，你说过没有？”陆天涯问远站在一旁，那个方才出声呵斥的侍女。
“公子，奴婢有交代过他们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陆天涯点头，轻摇着手中的扇子，飘然若仙。
“那这位江公子，不知我这婢女的话，你有没有注意听呢？”
“哈哈哈！既然阁下这么说，那么……”
江离大手一挥，下令道：“动手！”
五百家丁气势汹汹的冲进了落雨轩，准备先将这里搅个天翻地覆，再等候吩咐，准备把那不识趣的家伙大卸八块。
“初夏，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让整个西陵城，乃至天下人知道我的存在？”
“不知。”
“你看。”
陆天涯用扇子一指眼前，那仿佛脱笼野兽的家丁，口中挤出一个字：“去！”
初夏的目光顺着陆天涯所指的方向望去，便看到一道白光闪过，那些气势汹汹的家丁，刚伸出，或还未伸出，准备打砸落雨轩的手臂，瞬间化作满天血肉粉末，随后陆天涯拿出一把白面黑尖的翎羽扇，随手一扇，便有熊熊烈火飞出，那些血肉还未落地，便被烧尽，化作黑烟消散。
“啊！我的手”
“啊！啊！”
只剩下两个空落落的臂膀的五百家丁倒地，惨叫不已。
“你这是什么妖法！”
那二十个侍卫虽然身体止不住颤抖，但还是挡在了江离身前，江离双腿都吓弯了，躲在侍卫身后，冲着陆天涯大喊。
陆天涯长袖一展，紫色的血气翻涌奔腾，身形飘然落在长剑上，那紫色血气拟成龙行裹着飞剑在陆天涯脚下翻腾，同时还冲着下方一干凡人作出咆哮状；一轮明月虚影从陆天涯眼中升起，眸子开阖见，迸发出两道神辉，宛若仙人发怒。
陆天涯端好姿态，郎声道：
“十六年具一梦间，
云峰高处听道玄。
暮居东冥朝白鹤，
九重天里我为仙！”
经过陆天涯的刻意加持，这一声声道号远远传出去，让这个西陵城的人都能听到。
“吾乃北方紫薇星宫座下，长生天君。”
“凡人江离，尔等家丁顽劣，不尊吾令，吾此番削尔等臂膀，服否？”陆天涯喝问，经过血气加持之后，声音中似乎带着滚滚雷霆，那是仙人的怒火。
看到陆天涯显露仙迹，踏龙凌空的模样，初夏一脸呆滞的望着陆天涯，而江离早已吓破胆，和身后的侍卫一同跪下，口中求饶道：“不知仙人法驾，有所冒犯，还望仙人恕罪。”
那五百家丁亦不敢再叫痛，满头大汗地挣扎着起身，齐齐向陆天涯下跪，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板上。
陆天涯挥手，声音淡然而威严道：“略施惩戒，服否？”
“服。”五百家丁齐声道，不敢再有多言。
陆天涯点头，飘然落地，随手散去异像，随后转向躲在侍卫身后江离，淡然道：“汝为江离？”
“仙人在上，在下世俗凡人江离，方才是我肉眼凡胎，不识仙人临前，有所冒犯，还望仙人放我一条生路。”江离不断地使劲磕头道。
“吾有机缘造化一场，不知你要是不要？”
一听仙人没有怪罪，反而要赐福给自己，江离激动的使劲磕头：“仙人恩泽，不胜感激。”
“取吾八美图来。”陆天涯吩咐道，随后又对江离道：“初夏与我有缘，此身已非红尘。”
“是是是！世间并无苏小月，只有初夏。”江离立即点头。
“公子。”初夏拿着陆天涯今早画的画，并把另外八位侍女寻来，在江离面前一字排开。
江离跪在地上，低头不敢看苏小月，哪怕面前的曾是他的未婚妻，但现在已然为仙，不容亵渎。
初夏将八美图放到江离手中，江离将八美图展开，便看到画中八个仪态万千的女子，活灵活现，仿佛将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，尤其是那落款处，“仙，无名”三个字带着无尽的韵味，只是看一眼，便吸住心神。恍惚间，江离又看到了陆天涯那御龙在天，不怒而威的身影。
“吾有婢女八位，以此画告知天下。汝且替我为她们寻一个归宿。”陆天涯，一指身后的婢女道。
随后陆天涯负手转身，漠然道，“尔等侍奉我多时，此去，一切选择就由你们自己吧。”
“是。”八位侍女应声道。
“是是是，仙人放心，我一定会给她们寻一个好的归宿。”江离大喜，随后带着八位侍女离开了。
这一夜，有人看到江府深夜鸣鼎祭天言说蒙上天垂怜。
这一夜所有人都在传说白日里听到的声音，还有那御龙腾空，遗世独立的身影。
这一夜，所有人都知道了，落雨轩里住着的乃是仙人，仙人看重苏小月收之为徒，随后又补偿江府江离，赐下八美图，和八位仙侍。
这一夜，江府告知整个西陵，大婚照常举行，江离将迎娶八美中的一位，并奉仙人之意，于登高台前，聚纳四方贤士，为其余七美选亲。
西陵为之沸沸然。
第二日，整个西陵热闹不已，大街小巷红灯遍布，无数人等着祝福江离这个西陵的福星，唯有他曾与仙人对话。书生拿着扇子，武士带着佩剑，教书先生一身白袍写的干干净净……汇聚在整个西陵城的男人们，都在期望着仙人的侍女垂青。
一群顽皮的孩子追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，笑闹着，老者老脸一红，板着脸呵斥。孩童之中，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，望着那隔着无数房檐之外的登高台，兴冲冲的跑开了。
也有许多人明里暗里踏破了苏江两家的门槛，对传说中的仙充满好奇。
但是没人敢去落雨轩，因为，江府早有告诫，仙人喜欢宁静，若是惹怒了仙人，降下惩罚，整个西陵都要受罪。
江府一大早便开始忙碌，毕竟那是仙侍，待在仙人身旁，必定收到过仙人仙气的赐福，必须要礼节周全的娶进门。若是能在仙侍身边沾染上仙气，或许能延年益寿，若是再孕育儿女，那后代江家的血脉那就会有仙人的一丝气息，江家必定繁荣昌盛。
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江府出发，去往仙侍原本的家里迎亲。满城的人聚集在一起，纷纷起哄。锣鼓声响彻云霄，新娘子则在自己家里，等待着迎亲的队伍，新娘子的母亲一夜未眠，对着落雨轩的方向，不停地感谢着仙人赐福。
远处，云江楼高临江岸，江楼上，少年依着江楼，迷醉吹萧。萧声远远飘散，飘入江水中。
“公子。”初夏站在陆天涯身后，“我本打算，同意了那江家的亲事，随后诈死，就此离去，去往传说之地寻仙访道，没想到竟然……，还要多谢公子。”
“从此世间再无苏小月！只有初夏。”初夏坚定的道。
“若大的世界，芸芸众生，世俗里又有几人会相信真正的仙存在，而非那自欺欺人的信仰。”陆天涯感慨，“你既然始终坚信，并愿意去寻，同时你又潜入落雨轩遇到我，而且坚定着不忍离去，我觉得你与仙有缘，所以我才想我可以带你走上这条路。”
随后陆天涯仰面饮下一大口酒，不在多言。
清萧婉转悠扬，缓缓传响远方。
对岸的桥头，听到萧声的迎亲队伍停下，载着新人的轿子落在地上，红色的帘子展开，露出少女包裹着红袖的手臂，对着江楼上的少年轻摇。
……
青玉案.年少
当时年少青衫薄，江楼上，醉吹箫。新轿起帘红袖招，
三月烟火，流萤成双，倚马听雨笑。
榆木塞子玉葫芦，农家腊酒也入壶。白衣仗剑功名了，
半壶浊酒，一身酒香，平生谁知晓？
“什么小月儿？”陆天涯疑惑的声音响起。
“正是阁下身后之人，她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苏小月，不过月儿生性顽皮跳脱，假扮侍女混入落雨轩，给阁下添了不少麻烦，还请见谅。”江离一脸宠溺的说到。
“月儿。”陆天涯叫道。
无人应声。
陆天涯坐起身，又叫了一声：“初夏。”
“公子，我在。”
初夏应声，将手中的折扇递给陆天涯。
陆天涯摇着那柄写着“天下无双”的扇子站了起来，眼光扫视了一眼江离身后的二十名侍卫，和远处挤在画廊里，五百个目光冰冷，死死的盯着他的家丁，舔了舔嘴角道：“欲加之罪，何患无辞？若你带着这么多狗来，是想找我这个外来人立威的话，我希望后果自付。”
江离大怒，眼中闪烁着寒光。
“我大婚在即，不易见血，希望公子能明辨利害。”江离拂袖，怒然道。“不然……”
“外来人，杀！”
“杀！”
“剥皮抽骨，火烧！”
……
江离带来的家丁在远处大声叫嚷，企图慑住陆天涯。那二十名侍卫虽然人未动，但也暗中释放出自己的气息，那是从尸体堆里爬过，带着血腥的气息。
“刚才我叫你开门的时候告诉他们的话，你说过没有？”陆天涯问远站在一旁，那个方才出声呵斥的侍女。
“公子，奴婢有交代过他们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陆天涯点头，轻摇着手中的扇子，飘然若仙。
“那这位江公子，不知我这婢女的话，你有没有注意听呢？”
“哈哈哈！既然阁下这么说，那么……”
江离大手一挥，下令道：“动手！”
五百家丁气势汹汹的冲进了落雨轩，准备先将这里搅个天翻地覆，再等候吩咐，准备把那不识趣的家伙大卸八块。
“初夏，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让整个西陵城，乃至天下人知道我的存在？”
“不知。”
“你看。”
陆天涯用扇子一指眼前，那仿佛脱笼野兽的家丁，口中挤出一个字：“去！”
初夏的目光顺着陆天涯所指的方向望去，便看到一道白光闪过，那些气势汹汹的家丁，刚伸出，或还未伸出，准备打砸落雨轩的手臂，瞬间化作满天血肉粉末，随后陆天涯拿出一把白面黑尖的翎羽扇，随手一扇，便有熊熊烈火飞出，那些血肉还未落地，便被烧尽，化作黑烟消散。
“啊！我的手”
“啊！啊！”
只剩下两个空落落的臂膀的五百家丁倒地，惨叫不已。
“你这是什么妖法！”
那二十个侍卫虽然身体止不住颤抖，但还是挡在了江离身前，江离双腿都吓弯了，躲在侍卫身后，冲着陆天涯大喊。
陆天涯长袖一展，紫色的血气翻涌奔腾，身形飘然落在长剑上，那紫色血气拟成龙行裹着飞剑在陆天涯脚下翻腾，同时还冲着下方一干凡人作出咆哮状；一轮明月虚影从陆天涯眼中升起，眸子开阖见，迸发出两道神辉，宛若仙人发怒。
陆天涯端好姿态，郎声道：
“十六年具一梦间，
云峰高处听道玄。
暮居东冥朝白鹤，
九重天里我为仙！”
经过陆天涯的刻意加持，这一声声道号远远传出去，让这个西陵城的人都能听到。
“吾乃北方紫薇星宫座下，长生天君。”
“凡人江离，尔等家丁顽劣，不尊吾令，吾此番削尔等臂膀，服否？”陆天涯喝问，经过血气加持之后，声音中似乎带着滚滚雷霆，那是仙人的怒火。
看到陆天涯显露仙迹，踏龙凌空的模样，初夏一脸呆滞的望着陆天涯，而江离早已吓破胆，和身后的侍卫一同跪下，口中求饶道：“不知仙人法驾，有所冒犯，还望仙人恕罪。”
那五百家丁亦不敢再叫痛，满头大汗地挣扎着起身，齐齐向陆天涯下跪，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板上。
陆天涯挥手，声音淡然而威严道：“略施惩戒，服否？”
“服。”五百家丁齐声道，不敢再有多言。
陆天涯点头，飘然落地，随手散去异像，随后转向躲在侍卫身后江离，淡然道：“汝为江离？”
“仙人在上，在下世俗凡人江离，方才是我肉眼凡胎，不识仙人临前，有所冒犯，还望仙人放我一条生路。”江离不断地使劲磕头道。
“吾有机缘造化一场，不知你要是不要？”
一听仙人没有怪罪，反而要赐福给自己，江离激动的使劲磕头：“仙人恩泽，不胜感激。”
“取吾八美图来。”陆天涯吩咐道，随后又对江离道：“初夏与我有缘，此身已非红尘。”
“是是是！世间并无苏小月，只有初夏。”江离立即点头。
“公子。”初夏拿着陆天涯今早画的画，并把另外八位侍女寻来，在江离面前一字排开。
江离跪在地上，低头不敢看苏小月，哪怕面前的曾是他的未婚妻，但现在已然为仙，不容亵渎。
初夏将八美图放到江离手中，江离将八美图展开，便看到画中八个仪态万千的女子，活灵活现，仿佛将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，尤其是那落款处，“仙，无名”三个字带着无尽的韵味，只是看一眼，便吸住心神。恍惚间，江离又看到了陆天涯那御龙在天，不怒而威的身影。
“吾有婢女八位，以此画告知天下。汝且替我为她们寻一个归宿。”陆天涯，一指身后的婢女道。
随后陆天涯负手转身，漠然道，“尔等侍奉我多时，此去，一切选择就由你们自己吧。”
“是。”八位侍女应声道。
“是是是，仙人放心，我一定会给她们寻一个好的归宿。”江离大喜，随后带着八位侍女离开了。
这一夜，有人看到江府深夜鸣鼎祭天言说蒙上天垂怜。
这一夜所有人都在传说白日里听到的声音，还有那御龙腾空，遗世独立的身影。
这一夜，所有人都知道了，落雨轩里住着的乃是仙人，仙人看重苏小月收之为徒，随后又补偿江府江离，赐下八美图，和八位仙侍。
这一夜，江府告知整个西陵，大婚照常举行，江离将迎娶八美中的一位，并奉仙人之意，于登高台前，聚纳四方贤士，为其余七美选亲。
西陵为之沸沸然。
第二日，整个西陵热闹不已，大街小巷红灯遍布，无数人等着祝福江离这个西陵的福星，唯有他曾与仙人对话。书生拿着扇子，武士带着佩剑，教书先生一身白袍写的干干净净……汇聚在整个西陵城的男人们，都在期望着仙人的侍女垂青。
一群顽皮的孩子追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，笑闹着，老者老脸一红，板着脸呵斥。孩童之中，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，望着那隔着无数房檐之外的登高台，兴冲冲的跑开了。
也有许多人明里暗里踏破了苏江两家的门槛，对传说中的仙充满好奇。
但是没人敢去落雨轩，因为，江府早有告诫，仙人喜欢宁静，若是惹怒了仙人，降下惩罚，整个西陵都要受罪。
江府一大早便开始忙碌，毕竟那是仙侍，待在仙人身旁，必定收到过仙人仙气的赐福，必须要礼节周全的娶进门。若是能在仙侍身边沾染上仙气，或许能延年益寿，若是再孕育儿女，那后代江家的血脉那就会有仙人的一丝气息，江家必定繁荣昌盛。
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江府出发，去往仙侍原本的家里迎亲。满城的人聚集在一起，纷纷起哄。锣鼓声响彻云霄，新娘子则在自己家里，等待着迎亲的队伍，新娘子的母亲一夜未眠，对着落雨轩的方向，不停地感谢着仙人赐福。
远处，云江楼高临江岸，江楼上，少年依着江楼，迷醉吹萧。萧声远远飘散，飘入江水中。
“公子。”初夏站在陆天涯身后，“我本打算，同意了那江家的亲事，随后诈死，就此离去，去往传说之地寻仙访道，没想到竟然……，还要多谢公子。”
“从此世间再无苏小月！只有初夏。”初夏坚定的道。
“若大的世界，芸芸众生，世俗里又有几人会相信真正的仙存在，而非那自欺欺人的信仰。”陆天涯感慨，“你既然始终坚信，并愿意去寻，同时你又潜入落雨轩遇到我，而且坚定着不忍离去，我觉得你与仙有缘，所以我才想我可以带你走上这条路。”
随后陆天涯仰面饮下一大口酒，不在多言。
清萧婉转悠扬，缓缓传响远方。
对岸的桥头，听到萧声的迎亲队伍停下，载着新人的轿子落在地上，红色的帘子展开，露出少女包裹着红袖的手臂，对着江楼上的少年轻摇。
……
青玉案.年少
当时年少青衫薄，江楼上，醉吹箫。新轿起帘红袖招，
三月烟火，流萤成双，倚马听雨笑。
榆木塞子玉葫芦，农家腊酒也入壶。白衣仗剑功名了，
半壶浊酒，一身酒香，平生谁知晓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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